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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
【生卒】:568—636
【介绍】:
隋唐时僧。河南洛阳人,俗姓孟。年十五出家,为僧粲弟子。隋时,召住大禅定道场。入唐,太宗贞观中,预宏文馆论义,发言如流,大为太子所赞赏,遂以为普光寺主。有《十八部论疏》等。
新脩科分六学僧传·卷第十四 弘法科(四)
姓孟氏。河南洛阳人也。父皓仕隋临淄令有治声。隐士西门义以道自高。未尝于谒。忽求见归美焉。皓因出绍续绩等诸子。使品目之。义曰。府君六子。皆伟器也。然其三季。必非世俗所可縻絷。盖指净土寺旷法师。及岳等也。
禀成论杂心于志念智通二师。复究摄论于道尼师。惮烦因入太白山。投慧安师。研精其指。后住京师明觉寺。闭门五载。无食息暇。自尔无小凝滞矣。至于外义伏文。非疏莫了。三藏所录。并留南中。仍为赂遗啇贾。使必致之。果于广州显明寺得凯师笔迹。三藏口传。俱沙论本。并十八部论记。显明即凯师所住寺也。顿惬所怀。寻依安卒业于太白。安许之共给。绵历岁叙。无所匮乏。时虽凶歉。德绪益进。俄谢安出山。安留之又二载。隋大业八年。召住大禅定道场众时三百馀。皆以岳学无师授。未宜弘阐。有同德沙门法常智首僧辨慧明等。相与引重。而请焉。乃以三藏本疏。判通俱沙。或初犹未信。及举纲顿网。宏密叵测。而诤锋遽息。
。武德初。卧疾蓝谷感化寺岩有乳泉。岳手承之。可得二升而绝曰。吾无以感之耳。方默念诵。辄沸觱间一日可得一升。以资饮食。疾良差。二年以三藏疏本。文句繁多。刊削成部。合二十二卷。减疏本三分之二。以便观览。且著十八部论疏。行世。
贞观初西域波颇三藏至京师诏翻译。而岳亦有职。其间颇闻岳善俱沙而心疑之曰。此吾西国之极则者。今言其善。谬耳。间问以大义。则岳答如流。颇曰。智慧人智慧人。今上尝延宗法师于宫集众。立三宗义。而岳问以八正通局贤圣。宗无对。道士刘进喜创开老子。岳问。以道生一二徵据前后。道士但瞪目而已。岳戏曰。先生高视前彦。岂谓目击取通乎。众大笑。
六年八月。兄旷化。悲悼不自胜。或劝之裁抑。岳𢪛泪曰。同居火宅。共溺爱流。生死未断。何得不悲。八年秋。皇太子集诸硕德。于弘文馆论义。岳慷慨谈吐。特拔其类。太子顾曰。此法师为谁。左庶子杜正伦曰。大总持寺道岳法师也。总持则隋之禅定。太子曰。于寺何职。答曰。未也。太子乃曰。皇帝为寡人造寺。正将以收召名德。张大教法。而上人如此。其无职可乎。即屈知寺任允副。虚襟屡辞。不许。徙住普光寺。九年弟明略来省。固留之。略善涅槃。住东洛天宫寺。十年二月疾。太子医馈相望。卒于所住寺。寿六十九。丧事取给太子家。令葬郊南杜城西隅。略既送葬归。疚痛缠结。十二年卒。寿六十七。
释道岳。姓孟氏。河南洛阳人也。家世儒学专门守业。九岁读诗易孝经。聪敏强识卓异伦伍。父皓仕隋为临淄令。治声远肃。有隐士西门义者。博物疏通肥遁岩谷。前后令召莫能致之。至是步自山阿来仪府舍。谓铃下吏曰。西门义故谒。遽为吾白。即以事闻。令素仰高风。骇其萃止。延席曰。先生道扇三古德重四民。何能轻举。义曰。吾自弱岁隐沦。于兹暮齿。诚不欲干游人世。抱诚弃智。顷者吠声既静。则良政字民。五裤兴谣两岐成咏。有欣美化。故不以韬隐自私。敢叙斯事。令述其不逮。问其治术。对答若神。情兼明举。乃命诸子绍续绩旷岳略等。列于义前。令其顾指。义曰。府君六子。诚伟器也。自长而三。州县之职。保家自若也。已下之三。其志远其德高。业心神道求解言外。固非世局之所常谈也。旷年十七遂得出家。操行贞固志怀明约。善大论及僧祇。深镜空有。学徒百数。禅观著绩物务所高。即洛阳净土明旷法师是也。岳十五出家。依僧粲法师为弟子。少乐学问经论是欣。及具篇禁更宗律部。指途持犯性不议非。而体貌魁美风操高厉。容止俨然不妄交于道俗。后习成论杂心于志念智通二师。备穷根叶辞义斯尽。有九江道尼者。创弘摄论海内知名。以开皇十年至自杨都来化京辇。亲承真谛业寄传芳。岳因从受法。日登深解。以众聚事拥。惟其废习。将欲栖形太白服业伦贯。时太白寺慧安者。倜傥多知世数阔达。方丈一字方寸千文。医术有工经道偏练。日行四百相同夸父。世俗所谓长足安是也。岳友而亲之。便往投造告所怀曰。毗昙成实学知非好。摄大乘论诚乃清微。而传自尼公。听受又鲜。今从物化精益无从。中路徘徊伊何取适。昔天亲菩萨作俱舍论。真谛译之。初传此土。情寄于此耳。安曰。愿闻其志。岳曰。余前学群部。悉是古德所传。流味广周未尽于后。惟以俱舍无解。遂岂结于当来耶。安曰。志之不夺。斯业成矣。后住京师明觉寺。闭门静故寻检论文。自读其词仍洞其义。一习五载不出住房。惟除食息初无闲暇。遂得释然开发了通弘旨。至于外义伏文。非疏莫了。承三藏本义并录在南方。思见其言。载劳梦寝。乃重赂遗南道商旅。既凭顾是重。所在追求。果于广州显明寺。获俱舍疏本并十八部记。并是凯师笔迹。亲承真谛口传。显明即凯公所住寺也。得此疏本欣戴仰怀。讽读沈思忘于寝食。乃重就太白卒其先志。于即庆吊绝绪寻绎追功。口腹之累惟安供给。时谷食不丰菜色相顾。安庶事经营令无匮乏。绵历岁序厥志弥隆。内惭诸己。乃谢安曰。岳今至愚为累独学成讥。辄不量力欲悕非分。一不可也。食为民本名作实宾。苟求虚誉遂劳同志。二不可也。斯过弘矣。诚可退迹浮浮。更劳重累。则不可也。安曰。功业将成幸无异志。嘉会难再无思别虑。复延两载方始出山。乃以己所寻知。将开慧业。游诸讲肆清论莫穷。大业八年被召住大禅定道场。今所谓大总持寺是也。时年三十有四。少齿登器莫匪先之。此时僧众三百馀人。令听风规互相推谢。岳以后至名重学不从师。虽欲播扬未之有许。时有同德沙门法常智首僧辩慧明等。并名称普闻众所知识。相为引重创为请主。岳撝谦藏器退辞师授。徒累清言终惭疏略。慧明等越席扬言曰。法师何辞耶。吾等情均水乳义结相成。掩德移机恐爽灵鉴。又人世飘寄时不再来幸不相累。岳顾诸意。正乃首登焉。遂以三藏本疏判通俱舍。先学后进潜心异论。皆曰。斯文词旨宏密学爽师资。纵达一朝诚自诬耳。当伺其谈叙得丧斯及矣。岳自顾请主虚宗初无怯惮。举纲顿网大义斯通。虽诤论锋临而响应随遣。众咸不识其户牖。故无理顿联辞。由是名振学宗法筵继席。岁举贤良推师有寄。武德初年。从业蓝谷化感寺侧。岩垂乳水。岳往承之可得二升悬渧便绝。乃曰。吾无感也。故水辍流。遂以残水写渧下滢中。一心念诵。日取一升经六十日。患损方复。又至二年。以三藏本疏文句繁多学人研究难用详览。遂以真谛为本。馀则错综成篇。十有馀年方勒成部。合二十二卷。减于本疏三分之二。并使周统文旨字去意留。兼著十八部论疏。通行于世。以为口实。又初平郑国。有宗法师者。神辩英出时所异之。皇上延入内宫立三宗义。岳问以八正通局圣贤。后责才施无言以对。坐见其屈。乃告曰。京室学士谈衒寔希。三宗之大于何自指。及高祖之世。欲使李道东移被于鸟服。度人授法盛演老宗。会贞观中广延两教。时黄巾刘进喜创开老子。通诸论道。岳乃问以道生一二。徵据前后。遂杜默焉。岳曰。先生高视前彦。岂谓目击取通乎。坐众大笑而退。故岳之深解法相。传誉京国矣。至六年秋八月。岳兄旷公从化。悲痛缠怀。徒属慰曰。人皆有死。惟自裁抑。岳扪泪曰。同居火宅共溺爱流。生死未断何得不悲。闻者议之。以为善居道俗之间也。贞观初年。有梵僧波颇。在京传译。岳为众举。预其同例。颇闻善于俱舍。未始重之。谓人曰。此论本国学者之英华浮情。不敢措意。今言善者不有谬耶。因问以大义并诸异论。岳随其慧解应答如流。颇曰。智慧人智慧人。不言此慧吾与尔矣。自尔情敦道术。厚密加恒。八年秋。皇太子召诸硕德集弘文馆讲义。岳广开衢术。延对诸宾。酬接覆却神旨标被。太子顾曰。何法师。若此之辩也。左庶子杜正伦曰。大总持寺道岳法师也。法门轨躅学观所宗。太子曰。皇帝为寡人造寺广召名德。而此上人犹未受请何耶。伦曰。虞舜存许由之节。夏禹顺伯成之志。彼乃俗流。犹从矫逸。况方外之士。弃名之人。臣辄从其所好耳。乃下令曰。今可屈知寺任。允副虚襟。岳动容辞曰。皇帝深惟固本。归诚种觉。所以考兹福地建此仁祠。广召无诤之僧。用树无疆之业。贫道识量未弘德行无纪。今蒙知寺任诚所不安。愿垂含恕。敢违恩旨。屡辞不免。遂住普光。以贞观十年春二月搆疾弥留。诸治无效。春坊中使相望于路。遂卒于住寺。春秋六十九。皇太子令曰。普光寺上座。丧事所资取给家令。庶使丰厚无致匮约。仍赠帛及时服衣等。俄而有敕。复公给葬仪。送于郊南杜城之西隅。岳弟明略。身长七尺三寸。十九出家。志怀远悟容仪清肃。特善涅槃。学人从集有声京洛。住东洛天宫寺。贞观九入年朝奉慰。时四海令达总集帝京。惟岳及略。连支比曜。时共美之。及事缘将了。言归东夏。岳惘然曰。吾同气四人。并先即世。唯余与尔相顾犹影。自旷师没后。心常怏怏。恐藤鼠交侵欻然长逝。异生难会可不思耶。吾行年耄矣。其能久乎。集会又难。尔其且止。因斯便住。恰至明春岳便辞世。略之衔疚。痛钟缠结带疾还寺。以十二年卒于所住。春秋六十七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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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脩科分六学僧传·卷第四 传宗科
生吴郡顾氏。稚岁入道。淹通经论。晚年事牛头山融大师。衲衣空林。多历寒暑。时广陵觉禅师。建邺如法师。皆名德宿匠。杖锡来仪。虚而往实而归。其所至可量哉。天后以玺书徵入朝且诏栖霞约法师敦劝。璀固辞。因葺宇于钟山之竹林。以老焉。天授三年二月六日卒。先卒之七日。已端然入于三昧矣。春秋六十二。既阇维。敛遗骸建塔。门弟子僧感僧頵刻石纪事。以垂永久。
释昙璀。俗姓顾氏。吴郡人也。肇国著姓其来弥光。丞相有佐命之勋。尚书有挺济之誉。衣冠鼎胄。太岳峻岱峰之高。令问徽猷。江汉为南国之纪。星象降精灵祇效祉。德备胎教香符梦徵。玄圭应上圣之祥。神宝蓄河汾之气。特受异准生而不凡。襁褓之日而童蒙来求。佩觿之时而忘身殉道。和敏而纯素。温恭而克明。神器夙昭清风渐扇。遂勉节出尘栖心物表。金经秘藏一日万言。不逾岁叙而大经淹通。遂于晚年缅怀宗匠。始事牛头山融大师。融醇懿瑰雄。东夏之达磨欤。梵幢宝柱大海津。梁目以上根。乃诲之。曰色声为无生之鸩毒。受想是至人之坑阱。致远多泥。子不务乎。璀默而审之。直辔独上餐甘露味饮蒲萄浆。犹金翅不食异类帝释无共鬼居。乃晦迹钟山断其漏习。养金刚定趣大能位。纳衣空林多历年所。时淮南导首广陵觉禅师。江左名德建业如法师。咸杖锡方来降心义体。握珠怀宝虚往实归。则天皇母临朝龚行佛事。高其道业周勤诏书。时栖霞约法师梵门之秀杰。躬以敦劝朝天抗诏。皇明恐未然也。璀曰。岐伯辞帝舜之师。干木谢文侯之命。玄畅以善论而抗宋主。惠远不下山而傲齐后。彼何人哉。由是遁北𭚖。踰东冈。考槃云冥。后止于竹林之隩。葺宇簋缶而告老焉。既而绍列圣之鸿徽。继前贤之能事。翼亮皇梵保宁天人。俄端然入定七日而灭。春秋六十二。是岁天授三年二月六日也。翌日依天竺法火化遗骸。收灰建塔。士庶含酸悉皆号恸。门弟子僧感僧頵等。刻石纪事奉全师礼。正议大夫使持节润州刺史汝南郡升。向风遐想悦而久之。褒德尚贤赞成厥美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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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关著作
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
【生卒】:701—762
【介绍】:
唐陇西成纪人,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,故生于安西都护府所属碎叶城。中宗神龙初,迁居蜀之绵州昌隆县青莲乡,又尝寓居山东,故亦称山东人。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。少有逸才,志气宏放,飘然有超世之心。十岁通诗书,被称为“天才英特”。喜纵横术,击剑任侠,轻财重施。青年时离蜀漫游,玄宗天宝初,入长安,经贺知章、吴筠推荐,诏供奉翰林。但政治上不受重视,又受权贵谗毁,仅一年余即离开长安。天宝三载在洛阳结识杜甫。二人于诗坛齐名,并称“李杜”。安史乱起,白为永王李璘府僚,参与平乱。因永王兵败,坐流夜郎,中途遇赦东还,依族人当涂令李阳冰。不久病卒。其诗风雄奇豪放、清新飘逸,代表作有《蜀道难》、《行路难》、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等。有《李太白集》。
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
【生卒】:701—762
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排行十二,陇西成纪(今甘肃秦安西北)人,其先隋末窜于碎叶(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),李白即出生于此。中宗神龙元年(705)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(今四川江油)。今人多从此说。近人陈寅恪谓其先为西域胡人,陇西李氏乃伪托(《李太白氏族之疑问》)。其出生地亦多异说,或谓生于条支(今阿富汗加兹尼),或谓生于焉耆碎叶(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),亦有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。曾官翰林供奉,因称“李翰林”。贺知章誉为“天上谪仙人”,后人又称“李谪仙”。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,玄宗开元十二年(724)出蜀漫游,南穷苍梧,东涉溟海,西入长安,北上太原,先后隐居安陆(今属湖北)与徂徕山(在今山东)。天宝元年(742)奉诏入京,供奉翰林。因得罪权贵,三载(744)赐金还山。此后漫游梁宋、齐鲁,南游吴越,北上幽燕。今人或谓天宝十二载(753)曾第三次入京,学术界多以为开元年间和天宝初两次入京,不承认三入长安;亦有不承认开元年间曾入长安者。天宝末,安禄山叛乱,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,王室内讧,李璘兵败被杀,李白受累入狱,获释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,肃宗乾元二年(759)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,返回江夏,重游洞庭、皖南。上元二年(761),闻李光弼出镇临淮,时已届暮年,仍欲从军,半道病还,宝应元年(762)卒于当涂(今属安徽马鞍山)。代宗即位,曾以左拾遗召,其时已卒。生平事迹详见魏颢《李翰林集序》、李阳冰《草堂集序》、范传正《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》及新、旧《唐书》本传。年谱及考證生平之著作甚多,清人王琦、黄锡圭均有《李太白年谱》,今人有詹锳《李白诗文系年》,郁贤皓《李白丛考》,安旗、薛天纬《李白年谱》等。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,以“安社稷”、“济苍生”为己任,欲以布衣取卿相,不愿从科举入仕,然始终未能得志。诗与杜甫齐名,杜甫《饮中八仙歌》曾咏及,《沧浪诗话》誉之为“仙才”。作品散失甚多,今存近千首。内容丰富,有要求报效祖国、功成身退而发泄不得志之悲愤感情者,如《行路难》、《将进酒》等;有揭露政治黑暗、忧虑国事者,如《古风五十九首》、《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》等;有蔑视权贵、鄙弃富贵者,如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、《江上吟》等;有同情人民疾苦者,如《宿五松山下荀媪家》、《丁都护歌》等;有描绘高山大川自然风光者,如《蜀道难》、《望庐山瀑布》等;有歌唱爱情友谊者,如《长干行》、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等。李白论诗主张天真自然,追求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(《赠江夏韦太守良宰》)之境界。其绝句感情真挚,形象明朗,语言朴素,意境含蓄,韵味深长。其乐府歌行名篇则熔《庄》《骚》为一炉(龚自珍《最录太白集》),“以气为主,以自然为宗,以俊逸高畅为贵”(《艺苑卮言》卷四),感情激荡,形象雄伟,气势磅礴,色彩绚烂,常借神话传说,多用比兴、夸张手法,具有“风雨争飞,鱼龙百变”、“白云从空,随风变灭”(《唐宋诗醇》卷六)之特色,形成独特之“纵逸”(《河岳英灵集》卷上)风格。前人论李白诗歌之历史地位,常与杜甫并列。韩愈云: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”(《调张籍》);胡应麟则云:“才超一代者李也,体兼一代者杜也。李如星如日揭,照耀太虚,杜若地负海涵,包罗万汇。”(《诗薮》卷四)李集今存宋本《李太白文集》两种,皆诗文合刻,30卷。一藏日本静嘉堂文库,有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影印本;一藏北京图书馆,为残本,缺卷十五至二十四,以缪曰芑本配。清康熙年间缪曰芑曾据前一种翻刻,世称缪本。注本今存元萧士赟《分类补注李太白诗》25卷;明胡震亨《李诗通》(与《杜诗通》合称《李杜诗通》)21卷;明朱谏撰《李诗选注》13卷,将200余首指为伪作,另编《李诗辨疑》2卷;清王琦《李太白全集》36卷,诗文合编,末6卷为附录,最为通行。今人瞿蜕园、朱金城《李白集校注》以王琦注本为基础,参校各本,旁搜唐宋以来诗话、笔记以及今人研究成果,加以评笺补充,考订谬误,较详备。近年又有安旗主编《李白全集编年注释》和詹锳主编《李白全集校注汇释集评》两种问世。今人研究著作主要有詹锳《李白诗论丛》、王运熙等《李白研究》、罗宗强《李杜略论》、裴斐《李白十论》、郁贤皓《李白考论集》等。中华书局曾选择部分单篇论文于1964年出版《李白研究论文集》。资料汇编有裴斐与刘善良编《李白资料汇编(金元明清之部)》。《全唐诗》存诗25卷,《全唐诗外编》及《全唐诗续拾》补诗36首、断句10。
唐诗汇评
李白(701-762),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。祖籍陇西成纪(今甘肃秦安)。出生地有蜀中、西域、长安诸说,迄无定论。少时居绵州彰明县清廉乡(今属四川江油),读书吟诗,遍观百家,好神仙,任侠仗义,曾手刃数人。二十五岁辞亲远游,出三峡,游洞庭、衡山、襄汉、庐山、金陵、扬州。开元十五年与故相许圉师孙女结婚,留居安陆十年。其间曾西入长安,北游太原。三十五岁后,迁居山东任城,与孔巢父等隐于徂徕山,号“竹溪六逸”。天宝元年应诏入京,供奉翰林。三载,因权贵谗毁,“赐金放还”。至洛阳,与杜甫相识,同游梁宋、齐鲁。曾受道箓于齐州紫极宫。后复漫游江淮、吴越、河北、梁宋等地。安史乱起,入永王璘幕府。璘兵败,被捕下浔阳狱,长流夜郎。中途遇赦东还,漂泊于武昌、岳阳、豫章、金陵、宣城等地。上元二年,李光弼出镇临淮,白以六十一岁高龄前往从军,道病还,依族叔当涂令李阳冰,寻病卒。白长于歌诗,嗜酒,人称“谪仙”。与杜甫齐名,并称“李杜”,在古代诗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。李阳冰受白遗命,编其诗文为《草堂集》二十卷,又李白友人魏万编其诗为《李翰林集》二卷,均佚。北宋宋敏求辑、曾巩编次其诗文为《李太白文集》三十卷,今存。《全唐诗》编诗二十五卷。
词学图录
李白(701-762) 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。祖籍陇西成纪(今甘肃秦安东),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,白出生于安西大都护府碎叶城,五岁随父迁居绵州昌隆(今江油)青莲乡。天宝初供奉翰林。有《李太白集》,《尊前集》录其词12首。
李白(701—762) 唐代诗人。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世人又称谪仙、诗仙。祖籍陇西成纪(今甘肃静宁西南),先世流迁中亚,5岁随父定居绵州昌隆县(今四川江油县)青莲乡。出蜀后游历江湖。天宝元年(742)应召入长安,任翰林院供奉,后因蔑视权贵遭谗出京。今存李白诗共计1000馀首,有《李太白集》。在湖北游历、居住多年,结识孟浩然,二人多次到黄鹤楼上会客送友、饮酒赋诗,留下不少关于黄鹤楼的佳作,“鄂州杂诗碑”录存其诗十一首。其中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为吟咏黄鹤楼的千古绝唱。史书所载“崔颢题诗,李白搁笔”的佳话,更为后人津津乐道。为了纪念李白,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搁笔亭。
白字太白。兴圣皇帝九世孙。白生梦长庚星。因以命之。举有道不应。天宝初至长安。贺知章言于元宗。召见金銮殿。论当世事。奏颂一篇。诏供奉翰林。忤高力士。摘其诗激杨贵妃。帝欲官白。妃辄沮之。白遂求还山。乃赐金放还。安禄山反。永王璘辟为府僚。璘起兵。逃还彭泽。璘败。长流夜郎。会赦还。代宗立。以左拾遗召。白已先卒。年六十馀。文集二十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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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评论
李白性嗜酒,志不拘检,常林栖十数载。故其为文章,率皆纵逸。至如《蜀道难》等篇。可谓奇之又奇。然自骚人以还,鲜有此体调也。
李阳冰《草堂集序》
凡所著述,言多讽兴。自三代以来,《风》《骚》之后,驰驱屈、宋,鞭挞扬、马,千载独步,唯公一人。故王公趋风,列岳结轨,群贤翕习,如鸟归凤。卢黄门云:“陈拾遗横制颓波,天下质文,翕然一变。”至今朝诗体尚有梁、陈宫掖之风,至公大变,扫地并尽,今古文集,遏而不行;唯公文章,横被六合,可谓力敌造化欤!
白才逸气高,与陈拾遗齐名、先后合德。其论诗云:“梁、陈以来,艳薄斯极,沈休文又尚以声律。将复古道,非我而谁与!”故陈、李二集律诗殊少。尝言“兴寄深微,五言不如四言,七言又其靡也,况使束于声调俳优哉!”
裴敬《翰林学士李公墓碑》
为诗格高旨远,若在天上物外,神仙会集,云行鹤驾,想见飘然之状:视尘中屑屑米粒,虫睫纷扰,菌蠢羁绊蹂躏之比。
欧(阳修)贵韩(愈)而不悦(杜)子美,所不时晓;然于李白而甚赏爱,将由李白超趠飞扬为感动也。
苏辙《诗病五事》
李白诗类其为人,骏发豪放,华而不实、好事喜名,时不知义理之所在也。语用兵,则先登陷阵不以为难;语游侠,则白昼杀人不以为非;此岂其诚能也哉?白始以诗酒奉事明皇,遇谗而去,所至不改其旧。永王将窃据江淮,白起而从之不疑,遂以放死。今观其诗,固然。唐诗人李、杜称首,今其诗皆在。杜甫有好义之心,白所不及也。
黄庭坚《题李白诗草后》
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,无首无尾,不主故常,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。
李太白诗逸态凌云,映照千载,然时作齐梁间人体段,略不近浑厚。
至于李杜,尤不可轻议。欧阳公喜太白诗,乃称其:“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,玉山自倒非人推”之句。此等句虽奇逸,然在太白诗中,特其浅浅者。鲁直云:“太白诗与汉魏乐府争衡”,此语乃真知太白者。王介甫云:“白诗多说妇人,识见污下。”介甫之论过矣。孔子删诗三百五篇,说妇人者过半,岂可亦谓之识见污下耶?
韵有不可及者,曹子建是也;味有不可及者,渊明是也;才力有不可及者,李太白、韩退之是也;意气有不可及者,杜子美是也。……杜子美,李太白、韩退之三人,才力俱不可及,而就其中,退之喜崛奇之态,太白多天仙之词,退之犹可学,太白不可及也。
李唐群英,惟韩文公之文,李太白之诗,务去陈言,多出新意。
古今诗人有《离骚》体者,惟李白一人,虽老杜亦无似《骚》者。
元微之作李杜优劣论,谓太白不能窥杜甫之藩篱,况堂奥乎?唐人未尝有此论,而稹始为之。至退之曰: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。不知群儿愚,那用故谤伤!”则不复为优劣矣。
杜甫、李白以诗齐名……然杜诗思苦而语奇,李诗思疾而语豪。
李白乐府三卷,于三纲五常之道,数致意焉。……徐究白之行事,亦岂纯于行义者哉!永王之叛,白不能洁身而去,于君臣之义力如何?既合于刘,又合于鲁,又娶于宗,又携昭阳、金陵之妓,于夫妇之义为如何?至于友人路亡,白为权窆;及其糜溃,又收其骨,则朋友之义庶几矣。
引王安石语:诗人各有所得,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,此李白所得也。
同上引《雪浪斋日记》
或云:太白诗其源流出于鲍明远,如乐府多用《白纻》。故子美云“俊逸鲍参军”,盖有讥也。
引刘次庄语:李白则飘扬振激,如浮云转石,势不可遏。
李太白诗非无法度,乃从容于法度之中,盖圣于诗者也。
李太白终始学《选》诗,所以好。
观太白诗者,要识真太白处。太白天才豪逸,语多率然而成者。学者于每篇中,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。
李杜二公,正不当优劣。太白有一二妙处,子美不能道:子美有一二妙处,太白不能作。
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,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。
人言太白仙才,长吉鬼才。不然,太白天仙之同,长吉鬼仙之同耳。
沈光《李白酒楼记》
太白峭讦矫时之状,小得大用,流斥齐鲁。眼明耳聪,恐贻颠踣。故狎弄杯觞,沉溺曲蘖;耳一淫乐,目混黑白。或酒醒神健,视听锐发,振笔着纸,乃以聪明移于月露风云,使之涓洁飞动;移于草木禽鱼,使之岍茂褰掷;侈于闺情边思,使之壮气激人,离情溢目;移于幽岩邃谷,使之辽历物外,爽人精魄;移于车马弓矢,悲愤酣歌,使之驰骋决发,如睨幽并,而失意放怀,尽见穷通焉。
太白(诗)雄豪空旷,学者不察,失于狂诞。
(乐府)上格如《焦仲卿》、《木兰词》、《羽林郎》、《霍家奴》、《三妇河》、《大垂手》、《小垂手》等篇,皆为绝唱。李太白乐府,气语皆自此中来,不可不知也。
陈绎曾诗谱
李白诗祖《风》《骚》,宗汉魏,下至鲍照、徐、庾,亦时用之。善掉弄,造出奇怪,惊动心目,忽然撇出,妙入无声。其诗家之仙者乎?格高于杜,变化不及。
诗至开元、天宝间,神秀声律,粲然大备。李翰林天才纵逸,轶荡人群,上薄曹、刘,下凌沈、鲍,其乐府古调,能使储光羲、王昌龄失步,高适、岑参绝倒,况其下乎?
子美五言绝句,皆平韵,律体景多而情少。太白五言绝句平韵,律体兼仄韵,古体景少而情多,二公齐尽其妙。
堆垛古人,谓之“点鬼簿”。太白长篇用之,自不为病,盖本于屈原。
徐伯传问诗法于康对山,曰:“熟读太白长篇,则胸次含宏,神思超越,下笔殊有气也。”
李攀龙《唐诗选序》
太白纵横,往往强穹之末。间杂长语,英雄欺人耳。
李攀龙《唐诗选序》
(太白)五七言绝句,实唐三百年一人,盖以不用意得之,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;而工者顾失焉。
《艺苑卮言》
太白古乐府,窈冥惝恍,纵横变幻,极才人之致。然自足太白乐府。
王稚登《合刻李杜诗集序》
闻诸言诗者,有云:供奉之诗,仙。拾遗之诗,圣。圣可学,仙不可学;亦犹禅人所谓顿、渐,李顿而杜渐也。杜之怀李曰“诗无敌”,李之寄杜曰“作诗苦”。二先生酬赠,亦各语其极耳。
王稚登《李翰林分体金集序》
供奉读书匡山,鸟雀就掌取食。散金十万如飞尘,沉湎至尊之前,啸傲御座之侧,口中不知有开元天子,何况太真妃、高力士哉!当其稍能自屈,可立跻华要,乃掉臂不顾,飘然去之,坎壈以终其身。迨长流夜郎,与魑魅为伍,而其诗无一羁旅牢愁之语,读之如餐霞吸露、欲蜕骨冲举,非天际真人胸臆,畴能及此?其放浪于曲生柔曼,醉月迷花,特托而逃焉耳。
刘世教《合刻李杜分体全编序》
陇西(李)趋《风》,《风》故荡詄,出于情之极,而以辞群者也;襄阳(杜)趋《雅》,《雅》故沈郁,入于情之极,而以辞怨者也。趋若异而轨无勿同,故无有能轩轾之者。
李杜才气格调,古体歌行,大概相埒。李偏工独至者绝句,杜穷极变化者律诗。言体格,则绝句不若律诗之大;论结撰,则律诗倍于绝句之难。然李近体足自名家,杜诸绝殊募入彀。截长补短,盖亦相当。惟长篇叙事,古今子美。故元、白论咸主此,第非究竟公案。
李才高气逸而调雄,杜体大思精而格浑。超出唐人而不离唐人者,李也;不尽唐调而兼得唐调者。杜也。
太白笔力变化,极于歌行;少陵笔力变化,极于近体。李变化在调与词,杜变化在意与格。然歌行无常矱,易于错综;近体有定规,难于伸缩。调、词超逸,骤如骇耳,索之易穷;意格精深,始若无奇、绎之难尽;此其稍不同也。
李杜二家,其才气本无优劣、似工部体裁明密,有法可寻;青莲兴会标举,非学可至。又唐人特长近体,青莲缺焉。故诗流习杜者众也。
备诸体于建安者,陈王也;集大成于开元者,工部也。青莲才之逸,并驾陈王,气之雄,齐驱工部,可谓撮胜二家,第古风既乏温淳,律体微乖整栗,故令评者不无轩轾,
太白五言沿洄魏、晋,乐府出于齐、梁,近体周旋开、宝,独绝句超然自得,冠古绝今。
太白雄姿逸气,纵横无方,所谓天马行空,一息千里。
太白七言乐府接西汉之体制,掩六代之才华,自傅玄以下,未睹其偶。至赠答歌行,如风卷云舒,惟意所向,气韵文体,种种振绝。五言乐府摹古绝佳,诸诗率意而成,苦无深趣。苏子由谓之“浮花浪蕊”,此言非无谓也。读李太白诗当得其气韵之美,不求片字句之奇。
太白长于感兴,远于寄衷,本于十五《国风》为近。
太白其千古之雄乎?气骏而逸,法老而奇,音越而长,调高而卓。
太白七古,想落意外,局自变生,真所谓“驱走风云,鞭挞海岳”。其殆天授,非人力也。
钟云:古人虽气极逸,才极雄,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诗者。读太白诗,当于雄快中察其静远精出处,有斤两,有脉理。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。
太白于乐府最深,古题无一弗拟,或用其本意,或翻案另出新意,合而若离,离而实合,曲尽拟古之妙,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周敬曰:青莲雄姿逸气,变化无方,七古千载罕有并驱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王元美云:“太白之七言律变体,不足多法。”愚按:太白七言律,集中仅得八篇,骀荡自然,不假雕饰,虽入小变,要亦非浅才可到也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太白五七言律,以才力兴趣求之,当知非诸家所及;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,殆不能与诸家争衡矣。胡元瑞云:“五言律,太白风华逸宕,持过诸人,后之学者,才非天仙,多流率易,此论最有斟酌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太白五、七言绝,多融化无迹,而入于圣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太白七言绝多一气贯成者,最得歌行之体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
取高华奇逸者,咸左袒乎李;取雄浑沉厚者,独首推乎杜: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论。胡元瑞谓李犹庄周,杜犹左氏,或庶几焉。
《诗源辨体》
太白歌行,窈冥恍惚,漫衍纵横,极才人之致……此皆变化不测而入于神者也。
《诗源辨体》
屈原《离骚》在千古辞赋之宗,而后人摹仿盗袭,不胜餍饫。太白《鸣皋歌》虽本乎骚,而精彩绝出,自是太白手笔。至《远别离》、《蜀道难》、《天姥吟》,则变幻恍惚,尽脱蹊径,实与屈子互相照映。谢茂秦云:“太白诗歌若疾雷破山,颠风播海,非神于诗者不能。”
《诗源辨体》
太白歌行,虽大小短长,错综无定,然自是正中之奇。
太白胸中浩渺之致,汉人皆有之,特以微言点出,包举自宏。太白乐府歌行,则倾囊而出。如射者引弓极满,或即发,或迟审久之,能忍不能忍,其力之大小可知已。要至于太白止矣。
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,俱以意为主。意犹帅也。无帅之兵,谓之乌合。李杜所以称大家者,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。烟云泉石,花鸟苔林,金铺锦帐,寓意则灵。
李太白之歌行,祖述骚雅,下迄梁、陈七言,无所不包,奇中又奇,而字字有本,讽刺沉切,自古未有也。
姚鼐《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》
盛唐人,禅也;太白则仙也。于律体中以飞动票姚之势,运广远奇逸之思,此独成一境者。
《唐诗归折衷》
吴敬夫云:太白天才豪迈,托兴悠长,饮酒学仙、适以佐其苍茫之势。他人为之,则滓矣。故曰:气大则物之大小毕浮其形。王摩诘微妙有禅理,然不在其作禅语中;太白缥渺有仙骨,然不在其作仙语中:此当从神味会之,难与俗子语。
《唐音审体》
冯复京曰:太白古诗全出己调,宋人乃谓出于子昂《感遇》。子昂局促,太白萧散,乌可同日语!
《唐音审体》
冯复京曰:太白歌行曰神、曰化,天仙口语,不可思议。其意气豪迈,固是本调,而转折顿挫,极抑扬起伏之妙,然亦有失之狂纵者。此公才高如转巨虬、驾风螭,不可以为训。
《贞一斋诗说》
太白妙处全在逸气横出,其五言古从曹、阮二家变出,并不规模小谢,亦非踵武伯玉。
《唐诗别裁》
太白诗纵横驰骤,独《古风》二卷,不矜才,不使气,原本阮公,风格俊上,伯玉《感遇》诗后,有嗣音矣。
《唐诗别裁》
太白七言古,想落天外,局自变生。大江无风,波浪自涌,白云从空,随风变灭。此殆天授,非人可及。
《唐诗别裁》
集中如《笑矣乎》、《悲来乎》、《怀素草书歌》等作,皆五代凡庸子所拟,后人无识,将此种入选,嗷訾者指太白为粗浅人作俑矣。读李诗者,于雄快之中,得其深远逸宕之神,才是谪仙人面目。
《唐诗别裁》
七言绝句,以语近情遥,含吐不露为贵;只眼前景、口头语而有弦外音,使人神远。太白有焉。
五言绝句,右丞之自然,太白之高妙,苏州之古澹,并入化机;而三家中,太白近乐府,右丞、苏州近古诗,又各擅胜场也。
太白七古不独取法汉魏,上而楚骚,下而六朝,俱归镕冶,而一种飘逸之气,高迈之神,自超然于六合之表,非浅学所能问津也。
《梅崖诗话》
太白七言近体不多见。五言如《宫中行乐》等篇,犹有陈、隋习气,然用律严矣,音节亦稍稍振顿。七言长短句则纵横排奡,独往独来,如活虎生龙,未易捉摸,少陵固尝首肯心醉矣。
(白)诗之不可及处,在乎神识超迈,飘然而来,忽然而去,不屈屑于雕章琢句。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,自有天马行空,不可羁勒之势,若论其沉刻,则不如杜;雄鸷,亦不如韩。然以杜、韩与之比较,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,一则不用力而触手生春;此仙与人之别也。
大,可为也;化,不可为也。其李诗之谓乎?太白之论曰:“寄兴深微,五言不如四言,七言又其靡也。”若斯以谈,将类于襄阳孟公以简远为旨乎?而又不然。盖太白在唐人中,别有举头天外之意,至于七言,则更迷离浑化,不可思议。以此为“寄兴深微”,非大而化者,其乌乎能之!所谓七言之靡,殆专指七律言耳,故其七律不工。
龚自珍《最录李白序》
庄、屈实二,不可以并;并之以为心,自白始,儒、仙、侠实三,不可以合;合之以为气,又自白始也。其斯以为白之真原也矣。
太白亦奄有古今,而迹未全化,亦觉真实处微不及阮、陶、杜、韩。
太白胸襟超旷,其诗体格安放,文法高妙,亦与阮公同;但气格不相似,又无阮公之切忧深痛,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。然古人各有千古,政不必规似前人也。阮公为人志气宏放,某语亦宏致,求之古今,惟太白与之匹,故合论之。
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,落笔天纵,章法承接,变化无端,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;如列子御风而行、如龙跳天门,虎卧凤阁,威凤九苞,祥麟独角,日五彩,月重华,瑶台绛阙,有非寻常地上凡民所能梦想及者。至其词貌,则万不容袭,蹈袭则凡儿矣。
大约太白诗与庄子文同妙:意接词不接,发想无端,如天上白云,卷舒灭现,无有定形。
《越缦堂诗话》
太白七古,超秀之中,自饶雄厚,不善学之,便堕尘障。
古风运阴、何之俊响,结曹、王之深秀,第才多累质,振采未沉。七言雄放,多用典籍成语,正如乱头粗服,益见其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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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脩科分六学僧传·卷第五 传宗科(三)
越之诸暨冉氏子也。其出家行道之自。史不详载。始居均之武当山。开元中。邓州刺史前中书侍郎王琚。太常少卿赵颐贞。见忠于白崖山党子谷。问答之顷。深有證入。于是归以闻于上。即遣中使孙朝进。奉诏迎至。待以师礼。初居千福寺西禅院。及代宗临御。迁光宅寺。十有六年。随机说法。时有西天大耳三藏。自谓得它心通。上令忠与相见。三藏礼拜。立忠之右。忠问曰。汝得它心通。且道老僧即今心在什么处。藏云在西川看竞渡。忠再问。藏云。在天津桥看弄猢狲。三问藏罔措。忠咄云。者野狐精。他心通在什么处。一日唤侍者。侍者应诺。如是三唤。皆诺。忠云将谓吾孤负汝。却是汝孤负吾。南泉到参。忠问什么处来。答云江西。忠云还将得马师真来否。答云。只者是。忠云。背后底。泉无语。忠示众云。禅宗学者。应遵一乘佛语。了义契自心源。不了义者。互不相许。如狮子身虫。夫为人师者。若涉名利。别开异端。则自他何益。如世大匠。斤斧不伤其手。香象所负。非驴所堪。肃宗问师。得何法。忠云。檀越见空中一片云么。帝云见。忠云。钉钉著。悬挂著。又问。如何是十身调御。忠起立云。会么。云不会。忠云。与老僧过净瓶来。又问。如何是无诤三昧。忠云。檀越蹋毗卢顶上行。云此意如何。忠云莫认自己清净法身。鱼军容问师。于十二时中如何进脩。忠摩童子顶云。惺惺直须惺惺。历历直须历历。已后莫受人谩。忠与子璘供奉论义。既升座。供奉云。请师立义。忠云立义竟。奉云。是什么义。忠云。果然难破。便下座。耽源问。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。作么生。忠云幸自可怜生。须要个护身符子作么。忠化缘将毕。辞代宗。代宗云。师灭度后。弟子将何所记。忠云。请檀越造取一所无缝塔。云就师借取塔样。忠良久云。会么。云不会。忠云。贫道去后。有侍者应真。却知此事。大历十年十二月九日。右胁卧而寂。塔灵龛于党子谷。谥大證。代宗后诏应真。举无缝塔话问之。真良久云会么。云不会。真述偈云。湘之南潭之北。中有黄金充一国。无影树下合同船。琉璃殿上无知识。湘潭者指耽源之地言也。
释慧忠。俗姓冉氏。越州诸暨人也。孰辨甲子。或谓期颐之年。肌肤冰雪神宇峻爽。少而好学法受双峰。默默全真心承一印。行无住相历试名山。五岭罗浮四明天目。白崖倚帝紫阁摩穹。或松下安居于九旬。或𭖳空息虑于三昧。既悬明月之戒。亦净琉璃之心。已度禅定之门。不起无生之见。嶷若苏庐八风莫能动。清如净鉴万象何所隐。可止也我则武当千峰狎于麋鹿。可行也我则虎溪一径。分卫人间。薄游吴楚。以至于顺阳川焉。卜居党子之林泉。四十馀祀。深入法王之圣定。八万广门道声洋乎力量充矣。开元年中刺史前中书侍郎开国公王琚司马太常少卿赵颐贞。信潭以清闻风而悦。税驾扣寂杳然虚空。礼足散金银之华。不异弥伽长者。执手见微尘之佛。等毗目仙人。上奏玄宗徵居香刹。则龙兴寺也。由是罢相节使王公大人罔不膜拜顺风从而问道。忠博达诂训广穷经律。降魔制外孰之与京不可以威畏。不可以利动。暾日而食对月澄心。清风飞霜。劲节凌竹。辞检理诣折彼慢幢。论顿也不留朕迹。语渐也返常合道。得之于心。伊兰作栴檀之树。失之于指。甘露乃蒺藜之园。妙不可传花多果少。世有执砾水中。若获琉璃之宝。掬泡瓶内。谓得摩尼之珠。忠所以诃之止之不能已矣。故有超毗卢之说。令其不著佛求越法身之谈。俾夫无染正性。岂毗卢之可越。而法身之可超哉是以虚空之心合虚空之理纤妄若云翳。宗通如日月朝郎结驷而至安。禅不动受其顶谒俨如也。盖所谓昔人不迎七步以福于万乘之君。岂止百寮而已哉。肃宗皇帝载定区夏闻其德高。以上元二年正月十六日。敕内给事孙朝进驿骑迎请。其手诏曰。皇帝信问。朕闻调御上乘以安中土。利他大士共济群生。师以法鉴高悬一音演说。藏开秘密境入圆明。大悲不惓于津梁。至善必明于兼济。尊雄付嘱实在朕躬。思与道安宣扬妙用。广滋福润以及大千。传罔象之玄珠。拔沈迷之毒箭。良缘斯在勿以为劳。杖锡而来京师非远。斋心已久副朕虚怀。春寒师得平安好。遣书指不多及。忠常以道无不在华野莫殊。遂高步入宫引登正殿。霜杖初下日照龙衣。天香以焚风飘羽盖。时忠骧首接武神仪肃若。天子钦之待以师礼。奏理人治国之要。畅唐尧虞舜之风。帝闻竦然膝之前席。九龙洒莲华之水。万乘饮醍醐之味。从是肩舁上殿坐而论道。不拘彝典也。寻令骠骑朱光辉宣旨住千福寺。相国崔涣从而问津。理契于心谈之朝野。识真之士往往造焉。洎夫宝应临御。以孝理国匪移前眷。划开万里之天。若见三江之月。又敕内侍袁守宏迎近阙下光宅寺安置。香饭云来紫衣天降。虽使臣拥禅门而不进御府列玉帛而盈庭。了之如泡观之若梦。澹然闲任自乐天倪。亦可罗浮不归方名宴坐双峰长往始契无生者哉。成圣元胎于是乎在。固所以万行齐发。千门不累于心矣则兜率之鼓无形乃声。修罗之琴不抚而韵。香传天主花雨空王。见之于忠矣。常以思大师有言。若欲得道衡岳武当。因奏武当山请置太一延昌寺。白崖山党子谷置香严长寿寺。各请藏经一本度僧护持二圣御影镇彼武当。王言惟允有司承式。猴一雁塔虽未饰于中峰。茅栋柴扉便以名于梵宇。睿札题额鸾回鹊飞。山川光煌黑白抃跃。想金殿之可期。睹瑶台之非远。至大历八年又奏度天下名山僧。中取明经律禅法者。添满三七人。道门因之羽服缁裳罔不庆怿。数盈万计用福九重也。忠往在南阳陷于贼境。固请回避皆不允之。临白刃而辞色无挠。据青云而安坐不屈。魁帅观其禅德淡若风韵高逸。投剑罗拜请师事焉。于时避寇遇寇者众矣。无何群盗又至。乃曰。未可以踵前也遂杖锡发趾沿江而去。有敩其先踪坚住不避者。尽被诛戮。则知云物气象有如先觉。存而不论道何深也。金籍曰。般若无知而无不知。斯之谓欤。内德既充外应弥广。自藏珍宝人莫之窥。于戏论龙奋迅而鞠多不知。忉利雨华而明彻莫识。前贤厌世正眼随灭。不亦悲夫。忽疾将亟。国医罔效。自知去辰。众问后事。乃曰。佛有明教依而行之则无累矣。吾何言哉。粤十年十二月九日子时右胁累足泊然长往。所司闻奏皇情悯焉。中使临吊赙赠甚厚。敕谥号曰大證禅师。有诏归葬于党子之香严寺。循其本也。威仪手力所在支给具饰终之礼哀恸梵场也。敕常修功德使检校殿中监兴唐寺沙门大济。早接道论豁如披云虽非门人哀逾法嗣。凡有敷奏圣皆允焉。在家弟子开府孙知古并弟内常侍朝进居士景超昆季等。僧弟子千福寺志诚光宅寺智德香严寺主道密等。凡数万人。痛石室之末筹。悲云峰之耸塔晨钟徒击于高殿。夕梵空奏于前山哲人云亡畴将仿仰。译经沙门飞锡为碑纪德焉。
唐肃宗问慧忠禅师。如何是十身调御。师乃起立曰。会么。曰不会。师曰。与老僧过净瓶来。帝又问曰。如何是无诤三昧。师曰。檀越蹋毗卢顶上行。帝曰。此意如何。师曰。莫认自己清净法身。帝又问。师都不视之。曰朕是大唐天子。师何以殊不顾视。师曰。还见虚空么。帝曰见。师曰。他还眨目视陛下否。后涅槃时至。乃辞代宗。代宗曰。师灭度后。将何所记。师曰。造取一无缝塔。帝曰。就师取塔样。师曰。贫道去后。有侍者应真。却知此事。乞诏问之。师迁化后。帝诏问应真。真述偈曰。湘之南潭之北。中有黄金充一国。无影树下合同船。琉璃殿上无知识。应真后住耽源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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